人在旅途 发表于 2006/8/17 14:41:20 |
记得魔界三步曲里有这样的开场白: 历史变成了传说,传说又变成了神话. 历史会重写,记忆会遗忘.每当夜深人静,回想起以前的事,恍如隔世,一天比一天模糊.尽管音容笑貌依旧,但名字却一个又一个被遗忘;.尽管一件件事也历历在目,但时间次序已经渐渐被颠倒混乱了.所以要写下来,等老了再来欣赏吧. 一下飞机,仿佛是从外星回到了地球,上海机场的一切变得亲切和熟悉,所有都没变,连讨厌的事情和东西也还都在那里.入关检查照旧是慢得很,等我出来后,因为推着两个大箱子,破例享受了次海关检查,结果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现世了.出了关,父亲把我接走,我们打的回家,我如同小孩做错了事不敢说话.到了家,小小的房子已经给打扫过了,家具也换了地方,但还是那么熟悉.最激动的是小狗已经在楼下等我了,扑上来舔个不停. 第二天给外经贸公司的张老师打电话后,去了他那里,他仍然在愚圆路那间阴暗的办公室里,和他聊了聊加拿大的事,他说他也有朋友在加,日子也不好过,靠买雪糕谋生.最后他让我去总部办手续交钱,他们的总部在上海宾馆对面,我二伯家隔壁,离我小时候的老家也不远. 第三天去他们总部交钱办手续,他们很热情,毕竟我是来送钱的.我倒有点不好意思,因为几个月前我已经来交过钱也要过钱了.事情是这样的,第一次移民被拒后,我就托他们找国外的工作,找了很久,也填了无数次表格,其间在父亲的鼓动下我又进行了第二次移民申请(第一次不成功是要退定金的,不过移民公司不愿意退,也鼓动我再申请,同意把价钱减了40%,其实其他移民公司也在减价).最后运气突然好起来了,外经贸公司帮我介绍了两个地方都成功了,一个是日本,一个是新加坡.新加坡的工资低,只有一万,手续费也低(5000吧);日本的工资高一倍,但手续费也高得多,要四万(因为当中经手的二道贩子太多,上海-宁波-北京-日本,过一道付次钱,所以同样去日本的同一公司,大家的手续费却不同,最贵的是安徽和江西的,因为到那里还有家二道贩子).外经贸公司鼓励我去日本,因为他们可多赚点钱,我也想去日本,因为工资高.所以就编了个谎言说我有肝病,把新加坡的工作辞掉了.不过好事多磨,日本公司在办理签证的时候遇到问题(这个以后再说,这证明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办了件和你完全没关系的事,也会改变你的一生),拖了一个月又一个月,最后我都辞职了,它还没办好签证.这时正好加拿大的移民面试通过了(是啊,那时仿佛非要出国不可,这是父母给我定的终生计划,重点高中-大学-出国,那时后大学出国还是很稀罕的,不象现在;连我同事也说我是能把现在的工作辞掉的便可以,也因为这个工作上也没大发展(其实那个台湾公司因为高层搞权力斗争,弄得人心涣散,我离职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)),于是我决定去加拿大,所以我就去外经贸公司要我已经付的两万定金,最后在我威胁要用法律手段后才要回来. 我去的那天,外经贸公司的人似乎已经忘记我曾经去要过债,在热情地收了我的钱后,又要我帮他们修理他们的MAIL软件,还和我聊起那批去了新加坡的人中有位因为想去加拿大,就不好好工作,搞得被开除,让他们很丟面子.最后钱是交了,可倒签证还没到手,因为他们要我再签个声明,声明我去了日本后一切行为他们都不负责.于是就要预约律师,要等几天. 几天后我和父亲去签声明,张老师也来了,难得也穿了套西装.声明中说,我在日本无论做什么和他们无关,回国后他们也不负责我的工作...反正是他们都不管了,和我完全脱离关系.签了后还拿不到倒签证,因为管我这件事的人出差了,还要等一周,倒签证的有效是三个月,我已经用掉了2个月了,于是父亲知道了就有点急,要`张老师让那人快点回来. 这一周闲在家里没事,也没钱乱花(那4万块手续费有一部分还是父亲借来的),也没脸去见朋友..于是就去区图书馆阅览室看书,顺便做做梦,算下在日本能赚多少钱. 一周后拿到了倒签证,于是就去日本领事馆换正式签证.那时日本领事馆已经换到虹桥开发区去了(就是前年被砸的那地方),离我家不远,我就走了过去了.一大早的门口就排了很多人,进去添了表格交了材料和护照还有一百多手续费就出来了. 过了几天来通知让我去拿签证,又是一大早去排队,有位挺漂亮的小姐走过来问我是不是领签证,说有签证就可以换外汇,如果我不换的话可以500块卖给她.看周围情况,她(他)们有一伙人,正挨个做生意呢,女孩刚才还被一个男人骂过.有点同情她,就说卖了.我领了签证出来后,她就带我去银行换外汇,排队的时候和她聊起来了.原来她本来是旅行社的,被老板派到领事馆门口招揽生意,一起上班的女孩就她被派外勤,她很生气,看到有外汇黄牛在兜生意,于是她也学着做多赚点钱,给公司知道就辞职了,做起全职黄牛了.我说女孩子干这行业总不能一直干下去,她就和我说她也要去日本打工了,是朋友介绍的(当然也要付好几万手续费的),去东京的工厂工作,说一个月可以赚好几万块呢.换完钱祝她好运后就分手了. 有了签证就安心了,剩下就是定机票了,行李也不用准备,加国带回来的再带到日本去. 又过几天,大家族去苏州扫幕,各位伯伯娘娘都要去的,好几位都七十多了,于是就由两位正在位子上的堂哥张罗要车准备,这些事以前都是由父亲管的,一来最近退下来了(没权了),二来几位堂哥也越来越出息了,就放手了.到了苏州,还是由上次扫墓时的一个远房亲戚打理我们的行程,打家都怀疑他亏空我们的费用,不过人家都90多岁了,大家也不好意思说.不过那老头年纪虽然大了但记性好,记得我要去加拿大,就来恭喜我父母,搞得大家都笑起来(我是红着脸的). 扫完墓大家去吃饭,席间和南通的大堂哥聊起他女儿,他女儿在南京体校学游泳的,得过全国名次,大概也要出国比赛了,不过家里情况不好,老婆下岗,自己是邮局投递员,工资不高.他没吃完饭就匆匆去南京看女儿了. 回到上海大家又一起去吃饭,和一位堂姐聊了下,最近她所在工厂倒闭失业了,她原来是厂了做团支部书记的,团支部书记也要失业了,共产党的饭也不可靠啊,不过她正托关系想去街道办事处工作. 时代的确在变了,象我们这一大家族,以前大家都差不多的,现在有好的有坏的,甚至也有人下岗失业和出国了(可惜是去日本,大伯伯以前吃过日本人的苦的,现在还记得的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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